火是怎样出现的？

 

 

文 / 艾伦·塞登（Ellen Seiden）
译 / 量子

 

我们并不知道，人类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又是怎样学会了用火的。但在全世界的各种文明和原始部落里，总能听到那些关于火的传奇故事。这些故事里有超自然的存在、有英雄、有造物主、有怪物，也少不了会说话的小鸟、野兽和昆虫。就像会自燃的野火一般，这些传说散布世界各地，遍及非洲、亚洲、大洋洲、欧洲以及北美和南美。人们试图用大自然的力量来解释火的来源，比如打雷闪电、火山喷发，还有太阳、月亮和星星这些天体。不论火是来自于先驱或是神灵的馈赠，也不管人类学会用火是纯属偶然还是漫长观察的结果，普罗米修斯把火送给人类的故事都不过是成千上万个传说中的一个。

 

关于火的神话故事一般都有三个阶段，不同故事的情节有时还很相似。在一开始，我们的祖先对火一无所知，蜷缩在黑暗中，在严寒里瑟瑟发抖，只能靠太阳或自己的胳肢窝来勉强加热食物。对光亮的渴求和对温暖的期盼催生了发现火的故事，在这些故事里，火来自于大自然、国王还有英雄。

 

古人们也许知道火是什么，他们却无法掌控它。每次看到山间腾起烟雾，地平线上冒起缕缕青烟，祖先们都渴望窥探到火的奥秘。要知道，在非常久远的年代，很多人觉得地平线就是整个世界的尽头。这样的渴求给神话故事打开了一扇大门。在这些故事里，一位机敏的神明偷取火种造福了所有人。虽然有了火，但火会熄灭。于是，神话故事来到了下一个阶段，也就是让火重燃，寻求永不熄灭的火焰。

 

精灵盗火

 

在古波斯（今天的伊朗）的神话故事中，是波斯国王胡山（Hushang）为他的子民们带来了火。当时，胡山正在山里骑马，忽然遇到了一头狂怒的野兽——正是这头野兽给世界带来了黑暗。为了把野兽吓跑，胡山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石头虽然没有打中怪物，却砸到了一旁的火石上，顿时溅起了火光。敏锐的国王胡山意识到，只要拿含铁的石头用力地击打火石，就能撞出火花来。从此，波斯人接受了这份似乎来自于上天的馈赠，学会了用火来加热食物，用胡山为他们建造的铁炉来生产武器和工具。

 

在北美五大湖的上游地区，欧及布威人（Ojibwe，北美原住民）传颂着英雄纳纳伯周（Nanabozho，北美印第安神话中的精灵，喜欢恶作剧）的故事。纳纳伯周是西风神和一个凡人女性的儿子。他所在的部落虽然不会用火，却见识过火毁灭性的力量，所以对火充满了畏惧。当传说中的郊狼（Coyote，也叫草原狼、丛林狼，是狼的近亲）把火从地下世界带来之后，欧及布威人把火交给了一位强大的神灵，并由他的两个女儿保管。

 

有一天，纳纳伯周问他的祖母，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对抗刺骨的寒风。祖母告诉他，人们把火送给了一个男人，他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但他实在太自私了，只把火留给了自己和他的女儿们。聪明的纳纳伯周找到了那个地方，然后把自己变成了一只被雨雪打湿的兔子。守卫火种的两个姐妹看它实在可怜，就把它带进了屋里。
 

这正是纳纳伯周等待的机会，他从火堆里拿起一些火，溜出了屋子，然后把偷来的火种交给了人们。现在，每个人都有了火，对火的畏惧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波利尼西亚和新西兰传说中的火神玛辉卡的雕像。

 

毛伊的传说

 

在许多故事里，小鸟、野兽和昆虫都被赋予了人的特质。在一些传说里，为了获得火种，并把它带回家，人也可以幻化成动物的形象。不止印第安人，还有澳大利亚和非洲部落的传说里，你常常能见到郊狼、狐狸、鹪鹩、渡鸦、梅花鹿、猎犬还有蜘蛛。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西北地区卡鲁克人（Karuk）的传说中，火是从邪恶的黄蜂那里偷来的。还有一个传说则完全是一场接力赛，参与其中的鸟儿、昆虫和其他动物翻飞跳跃、各显神通，终于把偷来的火种传到了人类的手中。

 

在这些传说里，动物们的体态、样貌，乃至行走姿态，都是被火灼烧的结果。比如在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基瓦伊岛（Kiwai）上有一种黑色的鹦鹉，它们的喙就像是被烧焦了一样。还有瞪着红眼睛的猫头鹰、长着红色花斑的树懒、披着棕色羽毛的鹰、垫着脚尖走路的美洲虎，还有拖着短尾巴的狗，它们的外形似乎都和火有关。

 

在波利尼西亚（位于太平洋东南部）和新西兰流传着毛伊（Maui）的传说，半神半人的毛伊既是英雄，又懂得乐善好施。毛伊从他的母亲那里偷听到了关于火的秘密。当他的母亲要去取火的时候，毛伊跟着她来到了地下世界。他先后从年老的火神玛辉卡（Mahuika）的手指甲和脚趾甲上取得火种，但连续几次，都被玛辉卡熄灭了。直到第五次，毛伊才带着燃烧的火把成功逃离。为了把火种留给后人，他把火扔进了树缝里。从那以后，人们学会了钻木取火。

 

还有些神话故事讲的是，人们靠着五花八门的法子，比如跳舞、变形，甚至摔跤比赛，欺骗或者迫使那些曾经独享火种的人交出了火种。还有一些故事和交易有关，比如一只貂偷来了鬼王的孩子，然后用这个孩子换得了火种。

 

钻木取火

 

不少古代人认为是闪电击中了树木生出的火。在他们看来，雷和火焰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争，于是火躲进了树里，因而这些树木可以用来生火。还一些故事说的是印第安人朝天空射箭，搭成梯子，或是坐着气球升上半空，削下一片片的太阳分给地上的部落去生火。还有一个传说是，夏威夷的女神佩蕾（Pele）是靠喷发的火山来生火的。

 

有一种说法是，人们之所以会想出钻木取火的办法，是因为他们看到过在风中反复摩擦的树枝冒起了青烟。另一些则认为这纯粹出于偶然——不断摩擦的两根木棍不经意地燃烧了起来。那些讲述火是从人的双手、指甲或者四肢冒出来的传说也许正说明了当时的人们已经学会了钻木取火。所谓钻木取火就是把一根硬木棍放在另一块软一些的木头上，用手掌夹住木棍，然后反复地搓动木棍来生火。

 

好吧，那人类到底是怎么学会用火的呢？要想找到答案虽然不容易，不过传统习俗、自然现象外加森林里的树木也许能帮助我们解开这个谜题。

 

本文作者

艾伦·塞登是美国洛杉矶人、自由科学作家，

他喜欢看神话故事和探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