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雅典有这么多传说故事？

 

       文 / 梅甘·威尔逊（Megan Wilson）

       译 / 陆夜

 

       我们时常将古典时期（公元前480年-公元前323年）视作古代雅典的“黄金时代”。当时，雅典正在经历 一次深刻的社会变革；雅典卫城上，宏伟的大理石神庙正在兴建；一些举世闻名的艺术家、剧作家、政治家和哲学家也活跃在这座城邦里。

 

       但与此同时，雅典承受着伯罗奔尼撒战争带来的巨大损失，整座城市似乎充满了不确定性。那么，那段时间的雅典人在思考些什么呢？为了找到答案，我们将从他们当时的记录中寻找线索。

 

       从古典时期流传下来的一些重要文学作品包括戏剧和哲学文稿。按照当时的习俗，戏剧通常在国家设定的节日中演出，而剧作家创作的戏剧主要分为悲剧和喜剧。由于剧作家可以借角色之口抒发己见，因此戏剧便成为了剧作家向普通民众传达思想的途径。

 

       戏剧的情节都是通过故事来呈现。悲剧的故事一般来源于希腊神话，会讲述神灵和英雄们的故事。而喜剧则以雅典人的日常生活为基础，或真实或虚构的角色会在戏剧中述说自己的想法。一部戏剧要想获得广泛认可，既要向观众传递深刻的教训，也要有足够的趣味性来吸引观众的注意。
 

 

       欧里庇得斯

 

       欧里庇得斯（Euripides，公元前480年- 406年）是最著名的悲剧诗人之一。然而，他描述神话的视角时常与传统故事不同。例如，他“改编”了一部关于海伦（Helen）的戏剧。在荷马的《伊利亚特》（Iliad）中，海伦为了特洛伊王子帕里斯（Paris），离开了她的丈夫、斯巴达国王墨涅拉俄斯（Menelaus），从而引发了战争。

 

       而在欧里庇得斯的版本中，海伦并未真的前往特洛伊，到达特洛伊的只是她的幻影。特洛伊战争结束后， 海伦和墨涅拉俄斯在埃及重逢。就这样，欧里庇得斯通过改编神话故事，颠覆了希腊的文学传统。 
 

 

       与前辈埃斯库罗斯（Aeschylus）和索福克勒斯（Sophocles）不同，欧里庇得斯在戏剧中特别刻画了女性、外乡人和奴隶的形象。他还让这些角色表达了自己的感受。例如，在戏剧《美狄亚》（Medea）中，主人公美狄亚公开表示，她宁可上三次战场也不愿意生一个孩子。这种想法与人们对古代雅典女性的设想完全相反。

 

       另一个有趣的点在于，美狄亚不仅是一位女性，还不是希腊人。在戏剧中，她数次提到，当丈夫虐待她时， 她很孤独，也无人为她声辩。在这些时刻，作为女巫和谋杀犯的美狄亚，看上去却是一个值得同情的角色。当时雅典人的普遍看法是，女性和外乡人没有希腊男性重要。因此，通过激发观众的同情心，欧里庇得斯或许是在挑战当时的这种惯性思维。

 

       从今天的视角来看，欧里庇得斯似乎通过自己的戏剧作品，批评了当时的雅典社会存在的不公平现象。同时，他也在通过文学创作，传达反对战争、倡导和平的思想。

 

       欧里庇得斯的悲剧在他生前获得的评价褒贬不一，他获得的评价也低于埃斯库罗斯和索福克勒斯这两位著名的悲剧作家。但在去世后，欧里庇得斯的作品却大受欢迎，他的悲剧甚至成为了学校课程的一部分。因此，他所流传下来的作品比埃斯库罗斯和索福克勒斯加起来还多。

 

       阿里斯托芬

 

       至于喜剧，阿里斯托芬（Aristophanes，公元前446-公元前386年）是这一时期唯一有作品流传下来的剧作家。他的喜剧通常以一些著名的雅典 人物为角色，包括政治家、哲学家和其他剧作家。在 他的戏剧《青蛙》（ Frogs ）中，欧里庇得斯和埃斯库罗斯竞争着“最佳悲剧者”的称号。实际上，这两位剧作 家从未在同一时期创作，但阿里斯托芬在戏剧中令二人对立起来，以此展现雅典文化如何比较这两位剧作家。埃斯库罗斯被视为更优雅但老派的作家，而欧里庇得斯则是一位更流行，但喜欢卖弄双关语和令人费解的作家。
 

 

       阿里斯托芬创作的其他喜剧，包括《利西翠妲》（ Lysistrata ）和《阿卡奈人》（ Acharnians ），都是在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创作的，他对战争，尤其是对雅典的军事行动给予了幽默的评论。

 

       其实，这样的主题在当时的戏剧中很常见，这说明那时很多雅典人都在质疑战争的价值及雅典在希腊各个城邦中扮演的角色。

 

       苏格拉底

 

       古希腊最著名的哲学家是苏格拉底（Socrates，公元前479-公元前399年）。他教导人们，不断质疑自己的信念是自我完善的唯一途径。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及之后，雅典人开始向自己发问：雅典在战争期间做的事真的是对的吗？雅典如何才能变得更好？当苏格拉底卷入这些辩论时，一些人认为他对社会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结果苏格拉底被判处死刑。
 

 

       遗憾的是，苏格拉底没有留下任何著作，人们是通过柏拉图（Plato，公元前428-公元前348年）的作品来了解他的。柏拉图是苏格拉底的学生，他以苏格拉底为主角，撰写了许多他和苏格拉底的对话。除了柏拉图之外，色诺芬、阿里斯托芬等古希腊学者也撰写过关于苏格拉底的著作，后来的学者都是通过这些著作来了解苏格拉底的思想。

 

       柏拉图

 

       柏拉图和他的老师苏格拉底一样，也是古希腊最著名的哲学家之一。不仅如此，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柏拉图的学生）被认为是西方哲学的奠基者。

 

       上文中提到的和苏格拉底的对话录名为《理想国》，是柏拉图的代表作之一。在这本对话录中，柏拉图借苏格拉底之口，论述了理想国的构建和治理。这本书也成为后来的哲学家研究柏拉图和苏格拉底思想的重要材料。不过，今天的很多学者都认为，《理想国》中的许多内容其实记载的是柏拉图自己的看法，而不是苏格拉底的原意。
 

 

       除了哲学著作，柏拉图另一项重要贡献是创立了“柏拉图学院”，被认为是西方文明最早的有完整组织的高等学府之一，延续了近千年之久，对西方文明的发展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这所学院建在雅典城外西北角的Akademy，这就是现代英语中Academy（意为学院、研究院）这个词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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